2001年,经历成年后第一场严重危机,从夏天持续到冬天。12月去贵阳出差,抽空一个人坐长途跑去黄果树。水枯,瀑布变得很小。回来在公路上四个小时拦不到车。整整一天discman里放的都是《五十米深蓝》,听得最多的是《一个人去旅行》,大概翻来覆去有100遍。但是,并不能全懂,也难有共鸣,谈不上喜欢。
然后,就是茫茫如水一般日子淌过。一切的一切,排山倒海,一浪一浪地来。旧报纸落满尘,更旧的报纸泛黄,更旧更旧的报纸化成了灰。转眼之间,就是六个年轮转过。不敢善忘,只是记忆的边界开始模糊,太多的头绪交叉,情绪混集,太多面孔,太多张望,太多笑也太多苦。偶然回望,竟然茫然,不知道该怀念谁,也不知道正怀念谁。只是记得,有一年的元旦有下雪,有一个圣诞的大理全是人,有一个春天一直打雷,有一个晚上在东三环的人行道上默不做声地抽光一盒烟,有一家饭店很不错,有一路公共汽车总是开得很慢,如此种种的细枝末节。期间不听陈升,除了间或呼朋唤友在钱柜里扯了嗓子吼北京一夜,除了间或绕过百花胡同,城门内外。破败不堪。倒是对北京这个城市,二环三环四环一年年一圈圈地走下来,有了惦念。
一直到前些天,执着地开始想起陈升,就好像突然想念数年未见的老朋友。让一个朋友把他所有陈升的歌都用ftp传到了我的空间里,我再一首一首下到电脑里。纽约夏日的午后,一个人坐在皇后区荒凉的某一角,曼哈顿下城的喧嚣那么远,工体西路的喧嚣那么远,就那么当成背景音乐放着,突然就觉得,听懂了,听到骨头和血里去了。
所谓成长,对我来说,不过就是从一个没有故事的人,成为一个有故事的人,再成为一个有故事而不必讲出来的人。而其中的标尺,就是——能不能听懂陈升。
恩,赞同你的结论~~
终于更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