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乡笔记（5）

在美国的时候，中国是一种遥望、一种寄托、一种安慰、一种姿态和一种依靠。可是，当真的把双脚重新踏在这片土地上，真实地呼吸这里的空气之后，一切都变得不一样。

纽约时报有一个祖籍台湾的华裔记者，叫Jennifer 8。 Lee，是我一个哥大同班同学的哈佛本科同学。我参加过一次她和一堆美国中学生的座谈，那时她刚从中国旅游回来，她鼓励那些小孩子走出美国去看看世界。她说，等你看到了别的国家，你就会对美国有新的看法，就会更加热爱美国。

我想她的话，前一半是对的——走出去，才能换一个角度。至于另一半，则是偏颇的——更加热爱，但也会更加不热爱——无论美国人对美国，还是中国人对中国，都是如此。

另一个她没有想到的问题则是，换了一个角度和保持一段距离之后，很可能会产生新的盲点，从而看不到一些原来看得到的东西。

去年春夏的一系列事件之后，海外留学生的爱国激情奔涌跌宕，把五星红旗插遍了欧美各大城市。而国内一些对政府挑刺的声音，在热血澎湃的海外中国人听来，无疑是刺耳的。因此在网络上，会有一些争论。在天涯的一个跟帖里，我看到有人冷冷地说，当你们在海外享受着民族自豪感的时候，可曾想到国内的父老乡亲们正承受着物价飞涨、空气污染、交通拥堵这些问题。那时，我也和许多人一样，看到红旗，就觉得无比壮美，感动得要掉眼泪，所以并没有真的理解那句话。直到这次回来，听闻躲猫猫以及后续的所谓网友考察这一类荒唐事之后，我才有点理解，为什么有时候，爱国是一种廉价的情绪。

所以我觉得这次我最大的收获，是修正了一些在美国时被爱国的情愫麻痹而忽略的东西。在海外的日子，时时保持清醒，对自己视线里的盲点保持警惕，是很有必要的。

留在美国，还是回到中国——这是在美国时就一直困扰我和许多人的问题。即使是现在，我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
如果有一天真的选择回到中国，我想我最怀念美国的东西，除了绿色的美钞，清洁的空气，友善的人们，简单的人际关系等等之外，最怀念的还是对个体的尊重，以及那种可以自在呼吸的自由。

而这种尊重，不仅是权势对个体的尊重，更重要的是一个个体对别的个体的尊重，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尊重——对人的尊严的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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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北京，我的紧迫感反而变得更加强烈。因为三年下来，原来的朋友都在改变，都在进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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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起出国的话题，我说，出国是一条不归路。说者有心，听者却不会理解，这区区数个字里饱含的千钧重量——那些艰辛、无奈、挣扎、骄傲和种种种种，非亲历难以体会。

当然，我知道，再来一次，我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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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做杂志的几个同事约在光华路上的一家日本餐厅里。坐下来犹豫了许久，我还是开口建议，要不改到对面的123？相对于日本料理，不吃鱼的我实在是更加爱几乎没什么腥的东北菜。于是一行人在吃了一条秋刀鱼之后过马路换地方。我提起几年前吃过一道叫大娘炖茄子的菜，可是翻遍菜单却找不着。原来这道菜已经不做了，不过厨师说可以特地为我们做，不过就是会少一点作料。菜上来之后，味道还不错，而且满满一大盆只收了我们10块钱——要知道别的菜可都是30以上的啊。

和报社同事吃饭的时候，还特地把以前在我们那里实习过的一个香港小妹妹也叫了来。吃完饭又和她单独去雕刻时光坐了会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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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etworking，networking，networking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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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8楼的菜很好吃。中关村真的是巨变。簋街越来越漂亮。三千里的烤肉比纽约韩国城里的好吃多了。发现现在基本上是每看到每想到一个餐馆，就口水直流！

北京好吃的真他妈太多了！好玩的地方真他妈太多了！街上好看的人真他妈太多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