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

1。

没日没夜地看书,看柏拉图、福柯、苏珊桑塔格、玛格丽特米德,有时看着看着就走神睡过去,然后转瞬间一个激灵醒来。经常,片刻的时间里,居然就做了个零碎的梦。

2。

纽约的夜很凉。半夜1点或者更晚,从图书馆出来,总是竖起衣领。从学校到公寓的一段路,晃悠着走上20分钟,就是我紧绷的一天里仅有的消遣。

很累的日子,但是也很快乐。是那种在路上走着走着,就会自言自语笑出来的的快乐。

3。

有一晚,在Amsterdam大道的树影里穿过,突然想念起了中南海。那是一种在北京随处可见,从板儿爷、的哥到歌星、教授都抽的烟,很少有一种烟能象中南海那样,超越了阶级而被一个城市的人们如此广泛地热爱着。在我心目中,中南海代表了北京的品格――平民、独立、宽容。

我没有想到在异国的日子里,勾动我思乡之情的,居然是一种烟。

4。

学校里好看的人很多。那些高加索人,有一半都象是从杂志的时装大片里走出来的。借用一下蔡康永的话,根本就象潜水以后看见的珊瑚礁王国,每个人都自己发光,鲜艳,悠然飘行。

有一天在校园里和这样一个人对了半天眼。也年轻。也好看。也衣着光鲜。也看着我。但是我终于露了怯,碰到视线就躲开,最后干脆站起来,逃走了。

5。

你说太忙就不用写信了,就算不写信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忘记。这样的句子直看得我凄然且惊惶。就算不忘又能如何。

在心底,这么多年了,这一页总是翻不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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